小议鲁迅的创作与其生平的关系

小议鲁迅的创作与其生平的关系

作者：杨柯慧

来源：《文学教育》2010年第05期

内容摘要:在中国的现代文坛上,鲁迅是一位泰山北斗级的人物。他的小说、散文和杂文创作各具特色,并深受其少时所受教育和人生经历的影响。本文结合具体的文本,拟对鲁迅的创作及与生平的关系,作一番探讨。 关键词:鲁迅 生平 小说 散文 杂文

在中国的现代文坛上,鲁迅是一位泰山北斗级的人物,这不置可否;在中国思想解放运动的征途中,鲁迅是一位走在时代前列、用自己的呐喊唤醒了一大批仁人志士的导师;而在硝烟弥漫的“革命战场”,在同旧军阀、国民党反动派和日本侵略势力的战斗中,他又是一位坚毅的披甲上阵的勇士。历史早有定论,正如毛主席对他所做的评价那样,他确实是一位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也许是巨子的光辉太过耀眼,抑或是伟人的形象太过高大,我对鲁迅先生从初高中时期就一直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膜”,但现在随着年龄和心智的增长,再加上接触了他更多的作品,了解了他文化斗士的一生,对于鲁迅先生,我的敬意油然而生。

记得王安忆在《纪实与虚构》一文中曾说过,文学创作从来就不是作家凭空想象出来的,而与其生活经历密切相关。所以,无论是言志的诗,或是抒情的词,抑或是形散而神不散的散文,再或是想象占主导的小说,无一不是与作家的经历有关。

拜读完鲁迅的散文、小说及大部分杂文之后,我对鲁迅一生的文学创作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认识。除了那些译著与校订书籍,我觉得他的文字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种是为别人乃至为敌人的,一类则是为自己的。如果说散文《朝花夕拾》与《野草》是为自己的,杂文是为别人乃至为敌人的,那么小说就应该是介乎两者之间的。因为它既有明确表达问题和社会责任的方面,也有抒写个人情愫的方面。而鲁迅先生真正登上中国现代文坛,并从此以一位前驱者和斗士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也正是以小说《狂人日记》的创作为开端的。

在北京工作与生活期间,政治环境的压抑及工作环境的苦闷,使得鲁迅在沉默中日渐消沉,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朋友钱玄同的鼓励使得他开始剖析社会、关注国民。在一面追思,一面回忆中,他的“苦于不能全忘却”的“已逝的寂寞时光”,“便成了《呐喊》的由来”。(《呐喊·自序》)因为他要让那些已经先于国民觉醒的先驱者知道,在那黑暗的角落仍有人为他们的前驱而“呐喊”,还有志同道合的人在跟他们并肩前行。自此以后,鲁迅便一发而不可收,接连创作了《阿Q正传》、《孔乙己》、《在酒楼上》、《孤独者》等一系列颇有影响力的小说。而这些小说中有很多人物或是事件便是取材于他的个人经历或是他的所见所闻。《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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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陈士成,是以他的叔祖子京为原型;《孤独者》中魏连殳的经历有鲁迅和其祖母的影子;而《阿Q正传》、《祝福》和《在酒楼上》都写进了自己绍兴家乡所熟悉的人物或事件,并且无一例外地都是以绍兴城(S城)为故事发生的背景或场所。如果说是庞大的周氏家族及绍兴城的人与事为鲁迅的小说创作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素材的话,那么他的散文创作就更不能不提他的生平与个人经历了。

《朝花夕拾》是鲁迅先生一组颇具自传性的回忆散文,因为他们完整地记叙了鲁迅的童年以及少年时代的生活,所以也有人把它看作是一种传记文学。但在写“旧事重提”时,鲁迅先生对素材进行了一定的剪裁与加工,使之思想性更加丰富,并且反映出当时的社会面貌,而且有力抨击和揭露了腐朽黑暗的封建社会,以至成为当时的进步文学以及民主主义思想文化的一朵奇葩。但在感受着略带轻松的文字、玩味着其中的故事之时,我们不能不知道这组奇美散文的创作背景与产生的原因,因为这对于我们更深刻地理解文章内容或是了解鲁迅先生都是必不可少的。1926年,鲁迅先生应林语堂之邀,离开“荷戟独彷徨”的“平安旧战场”,来到了厦门大学讲学,然而由于对当地学术风气的不满,加之语言不通、事务繁忙等种种原因,鲁迅转而写作《朝花夕拾》,也算是在回忆中淡忘一些寂寞与聊赖。也许因为多是回忆往事,所以《朝花夕拾》的一系列散文读来是比较容易理解的,文笔不会很晦涩,也不会像他的杂文那样冷峻与沉郁,而是轻松淡然的。 与《朝花夕拾》这种写给大众也是写给自己的回忆性散文不同,同为散文集的《野草》是鲁迅先生完全写给自己的,他不求任何人能够理解或是读懂它。应该说《野草》是他在经历了“五四”文坛统一阵营分裂、与兄弟失和、北京女师学潮风波及“五卅”事件、“三一八”惨案等一系列沉重打击之后自己给自己营造的灰色抑郁的孤独世界。这里面有严冬、有绝望,还有相当多的梦境。《死后》、《颓败线的颤动》、《墓碣文》、《失掉的好地狱》、《狗的驳诘》、《死火》、《影的告别》、《好的故事》等都是以梦境始梦境终,或者便是以“梦境”这一想象作为其抒发郁愤的背景。流连于《野草》的世界,你会身临其境般地感受到鲁迅先生当时在“风刀霜剑”的威逼中那极度压抑的内心情怀。

鲁迅先生的杂文却是另一个样了,如果说小说及散文的创作是基于他文学家与思想家的身份,那么他的杂文便是更多地基于他斗士这一身份的。鲁迅先生用“杂文”这把锋利的匕首作为武器与“敌人”作战,同时也保护自己,这一切尤其体现在他与他人发生论战及抨击时弊、唤醒民众、怒陈国民劣根性的时候。因而,鲁迅的杂文创作具有很强的针对性,风格多雄浑恣肆、倜傥华美,驳论明敏锐利、纵横跌宕,常使人感觉热血沸腾。事实上,鲁迅的杂文创作早在创作《热风》时便开始了,后来在陈独秀的鼓励下,他在《新青年》“随想感录”这一独特的战场开始写作杂文,功力日趋精进。鲁迅最有影响力、最重要的杂文创作是在1927年前往上海定居以后,如《而已集》、《三闲集》、《且介亭杂文集》等。这一时期,他基本上放弃了教书或其他公职,而是通过报纸获取信息,立足于杂文创作,直至1936年去世。

记得学者彭安定先生在其著作中说过,伟大的人物没有谁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不管他的发展以及成就到底多大,他少时的教育背景及一生的经历总是起着相当大的作用,尤其是之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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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而言,因此我们研究鲁迅先生的文学创作就不能不了解他的生平,因为他的人生经历总是或多或少地左右着他的性格、他的审美情趣,也影响着他的作品风格。至于他的人生经历,我们最早可推及到他童年所受的教育,自小对民间民俗的喜爱,以及对古典小说和绘画的痴迷,这些都直接或间接地表现在他以后的文学创作之中。而他出身于“封建阶级的逆子贰臣”(瞿秋白语)的背景以及“从小康之家而坠入困顿”的途路,不仅深刻影响了他作品的整体风格,同时也孕育了其性格之冷静、沉郁的胚胎,这对他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都产生了不可忽视的作用。更重要的是,“又因为从旧垒中来,情形看得比较分明,反戈一击,易制强敌的死命。”这也是为什么他的思想会那般睿智、眼光为何那般独道、痛陈时弊又是那样地一针见血,尽致淋漓!

相较于同时代的文学家或是思想家、革命家,鲁迅无疑是一个从前辈和周围人身上汲取了无数养分、博采众长、终成“己”之大家的人,无数曾先于他前行或与他一同前进的志士仁人都被他远远地抛在了身后。也许正如彭安定先生所说:“鲁迅的高人之处伟大之处,不在于他天生比这些同时代人高明,而在于他能吸吮、接收、引进、改造,高山与沃土同取,汪洋与涓滴皆汲。”单就这一点来看,鲁迅先生就堪为青年们的万世师表,而这一点,我相信随着时代的发展它不仅不会日渐黯淡,反而是大浪淘沙,日久将更加弥足珍贵。

杨柯慧,中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2007级对外汉语二班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