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和南极企鹅的距离有多远 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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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4-23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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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10-16 22:38
北极星和南极企鹅的距离有多远 陈敏 “三中的老师怎么会对我这种学生热情呢?” 开学第一天，学校门口满是拿着录取通知书一脸兴奋的学生。我的手里空空的，在三中的校牌前看了很久，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的高中就在这里开始了。 报到处，我找到了班主任，走近一看，符合我设想的恐怖老师的一切标准——中年，不苟言笑，目光犀利。听到我自报家门后，刚还一脸严肃的她立马笑了:“你就是杨玉啊，很不错嘛，什么时候来的呀?来，我带你去缴费。”我愣了半天，实在是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头雾水，拿到报到卡时，我发现了问题所在:“老师不好意思，我的‘郁’不是这个字。”“不是‘玉石’的‘玉’?”老班不解地翻新生册，在最后几排发现我的名字后，虽然还是挂着笑容，但热情已经散去了大半:“搞错了哟，你是择校生呀，要记得加油噢!”她指了指缴费的方向。 这下我反倒安心了，我就说嘛，老师怎么会对我这种学生热情呢? 第十组成立了 “老大!”正交费，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头，竟然是以前哥们老笑。“你不是打死不‘买’进来的嘛?”“打不死就进来了呀，父命难违啊!”老笑的老爸是我们初中的物理老师，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老笑可以一路“重点”地走下去。“对了，还有一位大侠!”老笑说着指了指不远处领书的家伙。DIY的韩版T-SHIRT加超个性的涂鸦裤，不用猜我就知道是隔壁班的韩丫头。 我们三个一海聊就忘了时间，走到教室时，座次表已经出来了。径直走向最后一排，靠墙的位置上有一个男生，戴着耳机望着窗外，再看黑板，我发现他有一个特别的名字——欧阳唐宇。 教室安静，班主任进来了，望了我们一眼她说:“为了让大家早点进入正常的学习状态，座位我昨天晚上就给大家排好了。以后呢，为了公平，大家的座位跟着成绩走，每次月考后，第一名第一个选座位，以此类推……”全班哗然。 “天啊，那我们三个不是都垫背啊?”韩丫头叫屈。“往后，我们就在这里做钉子户吧!”韩丫头环视四周发出感慨:“可是我们算是哪一组哎?”放眼望去，教室里一共九组，唯独我们4个人是在每个大组的后面。 “第十组!”我灵感一闪，脱口而出。 1 号杨玉VS57号杨郁 数学课，我很想看看老师在黑板上写什么，可是前面的肥仔无论长、宽、高都长我N多。正伸长着脑袋，老师突然喊了一句:“杨玉，你来把这道题做一下。”我立刻站起来。周围的人在笑，原来前面也有人站起来了，她回过头时，眼晴很亮像星光。秃顶的数学老师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两个都来做吧。”我只有硬着头皮上。她做得很顺，很快就放下粉笔了，而我却一直对着黑板，时不时还往她那边瞥两眼。 “不会做就下来嘛。”前排一个女生不爽地说。 一回到座位上，韩丫头和老笑就安慰我:“没事，换了我还不敢上去呢!” 下午地理课，班主任讲经纬度时联系到了我们的座位，她说我们现在经纬就代表着我们的座位，最前面的是北极，最后面的是南极。 “偶听以前的师哥说，我们老班是出了名的‘老巫婆’，一向把前面的好学生当做北极星，把后面的人看成南极企鹅……”韩丫头说。“后面的那几只南极企鹅!要不要请你们到北极开个讲座呀!”班主任的耳朵贼灵。我们立刻闭了嘴，正襟危坐。 而后班主任提了一个问题，在全班冥思苦想不得其解时，她叫了杨玉。我又一次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班主任开玩笑道:“看来以后还是要叫学号，你们1个是1号杨玉，1个是57号杨郁。”全班笑开，坐在前面的杨玉转头冷冷地望了我一眼，很流畅地回答完问题。 下课，我正郁闷着，杨玉和同样上课点击率很高的刘苏走下来，“以后叫我名字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不站起来，我不希望以后老师真的要叫我1号杨玉。”没想到我和杨玉之间竟是以这句话开始的。“就是嘛，那些问题你都回答不上，班上又不是电视台，你不用增加曝光率。刘苏的话很让我有K人的冲动。刚想回击，一片绿箭甩了过来:“同学，没事多嚼口香糖有助于清洁口腔。”唐宇睡眼惺忪地盯着刘苏和杨玉，说完，他又趴下去睡了。 被关注一下的感觉真好 MISS李的英语课正听得人昏昏欲睡，欧阳唐宇手机铃声响了，搞怪的铃声让前面的同学纷纷回头。MISS李厌恶地扫了我们第十组一眼:“为什么某些同学总喜欢哗众取宠!”欧阳唐宇不爽地看了她一眼，把刚摁掉的铃声又按了PLAY。MISS李甩掉粉笔朝墙角走来，我掏出手机给老笑和韩丫头递了个眼色，接下来从HIP-POB到钢琴曲再到搞怪彩铃，我们让MISS李从第十组的最西边走到最东边的同时，也为全班献上了一出精彩铃声联奏。 MISS李的脸差点痉挛，这个MISS李，大家早就看她不爽了，虽然年纪轻轻，可每次看我们南极，都恨不得将眉头皱出一条发条来。 鉴于“涉案人员”过多，班主任只能狠批一顿放人。 “欧阳唐宇，这回我还你人情啦。”出办公室后，我拍他的肩膀。“要不，你加入我们第十组吧，你看集体的力量还是强大的。”老笑游说他。 “我不是一直都在吗?”他的反问句让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等我们几个坐下后，教室里还是有不少目光落在我们身上。韩丫头偷偷说了句:“被关注一下的感觉真好。” 彩铃事件后，我们第十组的规模壮大起来，后面两排的企鹅们也开始叫我老大。和北极相比，我们是同一间教室里的两个世界，他们早读、讨论、努力做作业，我们早睡、聊天、认真抄作业。 第二次月考，杨玉又是第一个选座位。韩丫头说她挑座位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高高在上的天鹅。“老大，你先选嘛，我们男生坐后面好了。”我正玩着游戏，前面的阿KEN很绅士地对我说。“不要啦，我都习惯了。”我回答。 正聊着，突然听见前面有争吵声，原来两个好学生都看中了同一个座位。看她们两不相让的样子，老笑说他想起了“一个女生=500只鸭子”的典故。我却觉得，至少企鹅之间的友谊要比星星之间温暖 。 那一群生活在南极的小企鹅 这个月是学校的和谐之月，我们班的实践活动定在这周的星期天。“大家自由组合，到时候记得交报告。”班主任话音刚落，我们第十组就第一时间凑在了一起，商量去哪里“行侠仗义”。 商量了半天，唐宇打了一个响指，点头道:“跟我来!” 结果我们一大堆人，跟着他转了Ｎ趟公车来到了一处大门前。“智障学校?!”所有人都惊愕了。 “老大老大，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呢!”“我也是!”大家很快活跃起来。但当唐宇把我们领到那一群小孩跟前时，刚还兴奋着的我们立刻惊呆了，不可否认那些挂着傻笑甚至流着鼻涕的面孔让我们有些不知所措。韩丫头不由地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也退了几步。 小孩子看到我们却很高兴。唐宇示意我们把手中的小礼物发给他们，显然他跟他人都很熟，小家伙们一个个往他身上蹭，发糖时他目光清澈，笑容温暖和教室里那个只会睡觉的家伙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们很快被感染了，老笑开始去抱一些小孩，并给他们做一些搞笑的动作，韩丫头则带着他们画画，阿KEN、肥猫也吹起了口哨，那一刻无与伦比的美好充斥了整个房间，上高中这么久，我们第一次发现自己是有用的。 “他们也是常常被人们忽略的一群孩子，正是这样才更需要我们的帮助。”我没想到这么深度的话竟然从唐宇嘴里出来。 回家时，很多孩子在我们身后挥手，晚上坐在电脑前写报告，回想着白天的碎片，很想流眼泪。那是一群生活在南极的小企鹅，阳光对他们来说很稀薄，也很遥远。 北极星和南极企鹅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星期一，我们第十组破天荒来得很早。从智障学校回来后，我们突然觉得需要改变。读报课，我们很激动地听班主任点评报告，我有信心，因为我写得很用心。可是她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意外:“这次实践活动，我们班表现特别不错，尤其是像杨玉、刘苏等同学在学校捡垃圾。可是我也感到难过，有部分同学态度极不端正，报告是造得太假了，写去什么智障学校……” “凭什么说我们的报告是造的?”唐宇第一个拍案而起。我也怒不可遏，而后韩丫头、老笑、阿Ｋen他们都纷纷站了起来，“*!”我们异口同声。 就在这时，下课铃响，班主任迅速转移，我们第十组越想越气，最后决定一起去找班主任。走到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杨玉的声音。 “吴老师，他们可能真的去了智障那个学校，有一家就在那附近，那天回家的时候我看到他们了。”是杨玉的声音。 我们安静了下来了。 上课时韩丫头给我看她的涂鸦，纸上有一颗北极星和一只南极企鹅。我指着他们中间那个大大问号问:“这是啥啊?” “我在想，北极星和南极企鹅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越夸张越受伤 冬天到了，班上感冒越来越多。杨玉回答问题时，嗓子也哑得恐怖。“我得做点什么。”老笑一本正经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999感冒灵。大家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肥仔阿KEN竖起大拇指:“还是这个比较实际，999感冒灵。” 老笑很深情地学着周华健说:“感冒的时候，人很难受，很虚弱，特别需要有个朋友在身边，999感冒灵颗粒就像这样的朋友。” 大家笑翻。 上完体育课回来，杨玉发现了那盒感冒灵。“谁把它放在我桌上的呀?”杨玉笑着问周围的同学，看前面的摇头，肥仔带头吼了一句:“干嘛不问老笑呀!”杨玉忽地转头，韩丫头也不知死活地吼了一句:“很温暖，很贴心。” 老笑此时更搞笑，不住地对大家说:“低调低调。”他越是这样，大家笑得越大声。 可是杨玉没笑，她的表情冷冷的，她拿着那盒感冒灵从前面走到了后面，然后当着全班的面将那盒感冒灵很利落地扔进了垃圾桶。刚还乐着的同学全部哑然相视。我腾地站起来，却被老笑拦了下来，他竟然笑了:“没事没事，你看，今天捡垃圾的老婆婆一定会感谢我的这份美丽意外的，哈哈，资源肯定不会浪费。” 他笑得很夸张。可是，我知道越夸张越受伤。 南极企鹅很精彩 很奇怪，这么大一件事，班主任竟然没有在班上提起，不仅这样，她这几天还对我们好起来，极少涉足南极的她，竟然一连几天从后门走进教室。上地理课也不再企鹅企鹅地叫我们。最让我惊奇的是，一天她竟然找到我，让我发动身边的同学出一个节目代表班上参加元旦晚会。她还说如果节目优秀可以去参加市里的校园才艺大赛。 “好!”我一口应了下来，班主任终于给我们机会证明自己了! “GOOD!”所有人都很欣然参加。放学他们催我去问细则，刚到门口，我听见办公室一个老师对班主任说:“这次你还挺看重他们的呀。” “他们一天到晚也不怎么读书，干脆找点事情给他们做，期末考试也快到了，前面的都忙着复习，哪有时间弄这些事呀!”我呆了，班主任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着我…… 在学校里瞎逛的时候，我突然有了想法，我要把我们的故事编成小品。我要她知道，我们南极企鹅有多精彩。 元旦那天，我们的节目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小品结束时，很多外班的学生站起来鼓掌，尖叫、喝彩。 南极企鹅的秘密 接到市电视台校园才艺大赛邀请函时，我们所有人都尖叫起来。“老大，我们干脆做一出大戏吧。”老笑道出了大家的心声。小品太短了，确实不过瘾。“那我们就来演一出校园舞台剧吧!”提议一出，全部双手赞成。阿KEN说可以多找一些同学来参演，唐宇说他可以请一些智障学校的小孩来客串，韩丫头兴奋地要求设计海报:“我要让大家都来关注这出大戏哎!” 说做就做，这回我们来了个企鹅总动员，唐宇开通了一个叫“第十组的南极企鹅”群，第一天就突破上线，很多同学还主动找到我们说想加入到了我们的队伍，校园里的“南极生”第一次有板有眼地忙碌起来。我们这一次要让所有北极星知道企鹅的力量! 校园剧上演时，全场哄动。我们在舞台上演着生活中的自己。那一刻，每个人都尽情付出，尤其是当最后我们齐齐穿着企鹅装一起吼出我们也渴望温暖目光的时候，下面很多人都站了起来，鼓掌。 第二天，再到教室，前面的同学目光善意了很多。“你们演的真好。”杨玉走过来说，接着她走向讲台，当着全班的面对老笑说了一声“对不起”。第十组的成员集体站起来鼓掌。 班主任有些难堪地走过来，她说，办公室有教育台要拍我们。先是一起尖叫，再就是一起摇头。用老笑的话说，我们都是低调的人。——其实我们拒绝，是害怕采访会伤害到那些“北极星”…… 来采访的负责人是个很干练的叔叔，看他的名片就知道是个超厉害的角色。看我们坚定地拒绝，他妥协了，“那么你们就说点什么吧!” 我们想了想，最后送了他一张舞台剧的私家海报:洒满阳光的教室最后一排坐着一群企鹅，他们微昂着头，却望不到前面的那一缕星光。海报上还有我写的一首主题诗:教室的两边/两种呼吸/地球的两极/南极北极/一出戏/温暖的反义/是一部剧/那些企鹅心中的秘密…… 他笑了笑，说也要告诉我们一个秘密。大家附耳过去，既而哈哈大笑。 他说，叔叔我以前也是一只南极企鹅。 挺不错的文章，O(∩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