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4-10-02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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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4-10-03 05:52
作文:唱不完的歌
[一个故事。]拥有十年,此生足矣。
前奏,过往。弱起,悲伤。*,回忆。和弦,誓言。反复,你的孤单。此生无休止。
唱一首歌给你听,唱我自以为是的誓言,唱我们的温暖,唱着千年万年以来一直被唱诵的永远。
——题
忘记了是何年何月,忘记了是晴是阴,忘记了随着芦苇花絮纷飞着离开世界的冗杂的小时光,忘记了所有比可以被称之为“过往”的时光更为久远的岁月。
唯独记得的是,那天,她牵起她的手,微微笑道:“孩子,我带你回家。”
女孩从来都不敢想象,有一天她也能找到一个可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被镌刻在她心房之墙壁上的是一句至于她而言无比残酷的话: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是的,远方,无法企及无法寻觅的远方。她的手被紧握于面前的妇人的掌心里,她不敢抬头,亦不敢挣脱。这是来自于一个长大后的弃婴从小根深蒂固的自卑和怯懦。她不作答,任凭着她牵着自己离开那个长满芦苇的地方。这一离开,便就是一往无前。
于是乎,她随她去了一个小城。一住,便是三年。
她给她取了名字,叫思泉。她给予思泉的爱,是无法用宽广和温暖两词可以轻易概括的。思泉欲称她为母亲,而她执意不肯。说道:孩子,我不愿成为羁绊你追寻梦想的负担。
十岁。思泉想唱一首歌,一首关于温暖的歌。
如果,遇见是成长的开始,那么,结束是不是它的结局。
或许,很多人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故事。而她,喜欢有故事的人。
思泉对她而言,并非亲密无间,却也是欣慰。半生,一直与孤独相伴,直至后来遇见思泉,收养她,虽辛苦,却也是一种乐趣。
七年。流年似水,往曾经明净的眸子上冲了一层沙。她日渐衰老,而思泉,也长成了一个娇憨灵动的大姑娘。轮廓分明,眉眼清秀。她时常凝视着思泉,笑曰:“孩子,若当初我答应做了你的母亲,你说,这么好的姑娘,怎会有如此衰老丑陋的母亲呢。”
思泉嗔怪道:“您啊,别胡说。您永远是最美丽的,也是我永远都会记得的。”
不久后的日子,思泉要去一个更大的城市追寻梦想了。她送她离开,行走却有些不利落。她笑着,目送思泉离开。思泉转身,是深深的不舍,便有了双颊上的泪两行。老妇沉思,思泉是否会像曾经抛开过往随她离开一般,将七年的时光也统统抛弃。想着想着便自嘲起来:“心是人家的,我怎么主宰得了呢。”
七年,彼此都应该满足了吧。
十七岁,思泉想唱一首歌,一首关于幸福的歌。
找到了一个庇荫,然后又去寻找坚强。最终抛掉了避风港,便只能随遇而安。
思泉以很好的成绩上了个重点音乐学校。学唱歌,毕业后,签约当艺人。她的事业和学业似乎都是一马平川。要拥有那样艺术的人生,必然是要用许多的东西作为代价的。曾经空白的时光渐次被新的生活新的乐趣所填充,想念那个人的时间被渐渐蚕食,最终,只剩下伶仃的碎片。一年,骤然过去。细想,似乎生活中少了些什么。是的,是爱,来自她的关爱。思泉的心隐隐有些作痛,左心房的壁上蜿蜒生长出一些奇异的符号,像是回忆,又像是忘记。
自己,真的把她给忘了么。那个让自己灰暗的年华变得火树银花般耀眼灿烂的人,那个在自己最窘迫最绝望的时候牵起自己的手,温柔的说道 “孩子,我带你回家”的人,那个自己曾立誓说要永远记得的人,那个自己最想报答的人。
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生物。越想记得的,越会遗忘。
那些美丽的记忆如同蝴蝶,被囚禁在狰狞的肆无忌惮的生长的荆棘丛深处,想解救,想释放,伸出手去,却被遒劲的刺扎进皮肤,血液汩汩流出。誓言逆流,撞击心脏,发出碎裂的声响。
十八岁,思泉想唱一首歌,一首关于遗忘的歌。
曾经温暖的地方,会一直温暖。哪怕宇宙洪荒,时光灾难,也会一直温暖,直到光源消失的地方。
思泉给她打电话。即使满心的疑虑,却不知如何言说。
“您还好么……?”话语间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情感。不是仅仅“惭愧”和“担忧”就足以形容的。
“嗯。还好。你呢?”明显又苍老了许多。那些时光的战车,无情的碾碎了属于她熠熠生辉的韶华。
“还是一个人么?没有人陪?”试探的语气,却掩饰不了雷霆万钧的心疼。
“是的。这么多年,习惯了,一辈子就这么过了。”没有叹息,波澜不惊的言语,她却不知此话蓦然将对方的心刺痛得千疮百孔。
许久才传来声音,少女是哽咽着说的:“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陪您过您想要的生活,让您一直那么孤单。我违背了曾经说过的永远。对不起……”
“孩子,何必如此。这是我的选择。谁真正拥有过永远呢?我已经幸福了十年,此生足矣。”老妇人平静如秋水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穿透力,让思泉得到了安定。
她为了思泉,放弃了晚年的幸福。与孤单常伴,于是,应了她曾经的那句话,我不愿成为羁绊你追寻梦想的负担。这是一种妥协,原来,她已然看穿一切。
这一生,思泉想唱一首歌,一首关于永恒和放弃的歌。
思泉深情地唱着:昨夜梦里又见到你,那些过往我不敢提及,若今生注定要别离,且等来世再报答你。
她轻声和下去:未来还是会见到你,那些回忆我已封起,此生宿命无声无息,所谓永恒又哪敌得过一场别离。
永恒,是人世间最奢侈的一个词语。亦是,最苍白无力的一个。